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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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陳秀花這幾天特別煩躁，而且有越來越煩躁的趨勢，搞得王安江都不願意跟她待在一起。
中午王安江回來吃飯的時候就聽到陳秀花在一邊不停地碎碎念，煩得忍不住罵了兩句，“你這個人就是賤骨頭，嚴毅之前讓你帶孩子你不樂意，現在人家不讓你帶了你又不樂意，你每天閑的沒事兒就去街道接一點糊紙盒子或者納鞋底的活兒回來補貼家用，別整些亂七八糟的！”
他跟他姐本來就不算特別親近，他姐死了之後他雖然也沒欺負嚴毅一個孩子，但也從來沒伸手幫過，兩家不遠不近地處著也就這樣了。
後來嚴毅結婚有了孩子家裏孩子需要人照顧，他雖然也搞不太懂明明他媳婦兒也沒上班為什麽還非要讓別人照顧，但是人家上門就是看在親戚關系上，而且每次也都不是空著手上門的，吃的喝的用的送了不少，說老實話，他們占大便宜了。
自家老婆子自己不知道嗎？嚴毅拿過來的那些東西，能有兩成用在小娃娃身上就算不錯了！
就這樣她還不知足，嚴毅那個小子從來就不是軟柿子，現在就差撕破臉了，她還做夢人家能上門來求呢？
陳秀花神色不大自然，但隨即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你是沒吃還是沒喝啊？我占了人家便宜我認，你別搞得自己多高尚一樣，那你當時倒是攔我啊？”陳秀花冷笑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知道你這叫啥，這叫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陳秀花說完也懶得理他了，自己搬著凳子往門口一坐，她倒要看看嚴毅什麽時候上門！
這邊夫妻二人自然不知道嚴毅舅舅舅媽吵了起來，就算知道嚴毅也不會在意，他把康康送到大娘家就趕緊去單位了。
他修車的手藝在市裏司機群體中早就傳遍了，這次聽說他們運輸隊今天集體檢修車輛，好幾個單位的都打好招呼說把自己單位的公車也送過來檢修。
雖然說大部分司機會開車一些小毛病也能修一修，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車也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壞啊！萬一哪個領導用車，車突然壞在半路了，還修不好怎麽辦？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打電話救援都沒地兒打電話，到時候就麻煩了。
文主任過來打招呼說了這個事情嚴毅自然不會拒絕，本身就是順手的事情，再加上最近新的任命馬上就要下來了，可不能出岔子。
另一邊許薇帶著樂樂到了辦公室，果不其然幾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洪元看到後眉頭皺了皺，但是轉念想到嚴毅又懶得管了。他現在跟嚴毅那邊兒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帶個孩子也不是啥大事兒，算了算了。
從他被發配到回收站來，他就知道自己的職業生涯差不多到頭了，只要不出什麽大問題，就得在這裏養老，大面兒上能過得去的他也懶得管，想到這裏他又出去泡了杯茶關門睡覺去了。
季亞明看到二人眼睛一亮，只覺得自己抓到了她的把柄，語氣都囂張了起來，“你怎麽回事？你是來上班的還是來帶孩子的？占著工作崗位不好好工作卻幹私事，你這跟薅社會主義羊毛有什麽區別？”說著裝模作樣冷笑一聲，“我倒是沒看出來，咱們群眾中倒是混進了你這麽個老鼠屎”！
她說的正氣凜然，其他幾人也臉色微變。
若是放在以前也就罷了，雖然一樣抓政治思想，但是也不會因為一些隨口而出的話怎麽樣。
但是這兩年不是這樣的，從前幾年成立革委會開始，到如今城市裏那一個個紅袖章，現在已經變成了你隨口的話也會被人抓住把柄進而批鬥、下放，可怕的很！
許薇本來不想跟她爭執的，但是她這上綱上線的樣子是想幹什麽？是想自己最好被趕出去然後她繼續回來當她的會計？
許薇冷笑一聲，看著季亞明的眼神很是不善，“我家裏往上八代貧農，到我父親這一代才進城當了工人。我孩子的爺爺奶奶在運輸貨物過程中為了保護公家財產犧牲，孩子父親在運輸隊工作沒人照顧孩子只能我暫時帶幾天等過幾天就送育紅班怎麽了？你說這個話是覺得咱們組織完全不體諒雙職工沒老人的家庭是嗎？你是認為組織這麽不近人情是嗎？”
她才不管季亞明逐漸難看的臉色，又步步緊逼，“再者，我今天剛參加工作，我薅什麽羊毛了？還是我孩子怎麽調皮搗蛋破壞單位財物了？再說了我一沒變賣單位物資，二沒低價回購單位物資，三沒在學歷條件以及個人能力都不滿足崗位要求的情況下，強占行政崗打亂單位內部的正常運轉。所以你覺得，我怎麽違反紀律怎麽十惡不赦了？”
旁聽的幾人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只覺得這季亞明真是個挑事兒精以及新來的會計還挺不好惹的。
但當聽到第三條時，許中華還好，沒怎麽認真聽，倒是另外兩人臉色都變了。
這第一、第二條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說就是季亞明做了什麽，可第三條指向性這麽明確，如果第三條是她幹的，那第一、第二條是不是真的，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呢？
季亞明自然註意到身後兩道灼熱的目光，心道不好，忙反駁她，“你說我損害單位利益你有證據嗎？”
許薇笑了，甚至笑出了聲音，眼中卻滿是嘲諷，“我什麽時候說你季亞明倒賣物資回購物資了？或者你又什麽時候聽到我說你倒賣回收站物資了？”
季亞明一時哽住，但怒氣卻湧了上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朝著許薇沖了過去，“你個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
其他幾人嚇了一跳，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自詡文化人動不動就鄙夷他們粗俗的季亞明竟然會像個瘋子一樣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動手！
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許薇倒是做好準備了，手中緊緊握著一把竹子掃把，就等著她上前把掃把掃到她臉上呢！
沒等她提起掃把身後就沖出一顆小炮彈直直地撞向季亞明，一頭紮在她肚子上，撞得季亞明一屁股摔倒在地，捂著尾椎骨哀嚎。
許薇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扔掉掃把就沖上去抱住捂著頭的樂樂，眼眶都紅了，“樂樂怎麽樣？頭疼不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樂樂撞得頭暈腦脹要不是許薇扶住差點摔倒，他軟軟地靠在許薇身上輕輕搖頭，但是想到許薇之前的話又說道：“不疼，沒事，保護你。”
許薇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她緊緊抱住樂樂不松手。
季亞明的喊叫聲太大，在辦公室養神的洪元聽到後不耐煩地推門出來，“都喊什麽？叫什麽？不想上班都給我滾蛋！”
等看到地上爬不起來的季亞明以及抱著孩子哭泣的許薇一時只覺得頭都大了，“這是怎麽了？這……”
見到洪元，季亞明像是找到靠山了一樣，哭得聲音更大了，“姑父……”那聲音婉轉淒切，不知道的以為她怎麽了呢！
許薇見狀冷笑一聲，抱著樂樂就站了起來，“季亞明，我本來不想多說什麽，我奉勸你好好想想，我今天第一天來，這會計之前是你當的，這賬之前也是你查的，你要是有腦子就好好想想，自己之前有沒有做什麽虧心事，經不經得起查！我話不想說的太難聽，你好自為之”，說完也不理會洪元等人，抱著樂樂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將門用力關上。
門外的幾人只聽到門“砰”的一聲被摔上面面相覷，胖姐三人自覺已經吃到許多瓜了，再聽下去保不齊洪元就得給小鞋穿，想了想都找了借口出去了。
洪元看著在地上蹭的一身灰的季亞明只覺得頭痛欲裂，狠狠瞪了她一眼，“給我滾進來”，說完就回了辦公室。
季亞明傻楞在那許久才委屈巴巴地跟著進去了，只是心裏卻覺得姑父幫著外人不幫自己，回頭可得好好跟姑媽告狀！
洪元坐在位置上喝著茶想著消消火，也不知是水太熱還是火氣太大，越喝越來氣，等季亞明進來的時候，他瞪著眼把茶缸子往桌子上一磕，季亞明心裏卻也跟著一跳。
“你是不是非要我指著你鼻子罵你一頓才老實？早晨的事情一點不長記性是吧？你自己為什麽做不了這個會計你不清楚嗎？你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幹凈了嗎你還敢在這鬧？”
說完一邊覺得自己這麽說個晚輩姑娘不太好，一邊又覺得就該好好罵罵她，心裏糾結，臉上表情卻愈發嚴肅。
自己大舅哥跟他媳婦兒還有她幾個哥哥也沒見蠢成這樣啊？
季亞明委屈，想說什麽又被洪元瞪了一眼，“我清清白白這麽多年，招了你進來，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誰都沒發覺？回收站的廢鐵，哪兒去了？你家裏有多少人，能把這回收站裏凡是看的過眼的家具全部收走？”洪元心裏也委屈，沈沈嘆了口氣，“你不能把大家都當傻子啊！”
季亞明想說什麽，洪元又打斷她，“你之前做的賬有多粗糙你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人家剛來就跟我簽了結算單，確認了在她來之前的所有賬目都跟她沒關系，你說把她逼急了她把這東西拿出去，你會有什麽好下場？”
見季亞明臉色瞬間蒼白，為了自己以後得舒心日子，洪元又加了一把火力，“你不如想想事發之後你是會去大東北還是大西北勞改吧！”
說完也不去看人都傻了的季亞明，端著茶杯嘆了口氣。人嘛，聰明的知道自己要什麽知道自己有什麽，心裏什麽都有成算。本分的，知道自己什麽不行也行，那知道不行就老老實實過日子，別那麽多歪心思。
最怕的就是明明不聰明甚至還有些愚蠢的，卻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第一聰明蛋，覺得自己可以把別人耍的團團轉，卻不知道別人看她都跟看猴戲兒一樣。
過了許久，見季亞明還是一副悲悲戚戚的樣子，洪元心裏也覺得膩歪，“許薇是個聰明的”，要是她今天沒來辦這個交接，時間長了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了，到時候一攤子爛賬，她想甩也甩不開。
他雖然沒想坑許薇什麽，但是季亞明畢竟是因為自己才能進來回收站，要是有人能給她擦屁股自己也是高興的。
“多的話我不想再說了，你要是還想在回收站待就回去好好想想吧”，洪元很心累，他只是個姑父，又不是她親爹，如今他雖然沒了向上的希望，但也還是要在這個崗上養老的，季亞明要是太過分了，不說別人，他也不會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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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王安江回來吃飯的時候就聽到陳秀花在一邊不停地碎碎念，煩得忍不住罵了兩句，“你這個人就是賤骨頭，嚴毅之前讓你帶孩子你不樂意，現在人家不讓你帶了你又不樂意，你每天閑的沒事兒就去街道接一點糊紙盒子或者納鞋底的活兒回來補貼家用，別整些亂七八糟的！”
他跟他姐本來就不算特別親近，他姐死了之後他雖然也沒欺負嚴毅一個孩子，但也從來沒伸手幫過，兩家不遠不近地處著也就這樣了。
後來嚴毅結婚有了孩子家裏孩子需要人照顧，他雖然也搞不太懂明明他媳婦兒也沒上班為什麽還非要讓別人照顧，但是人家上門就是看在親戚關系上，而且每次也都不是空著手上門的，吃的喝的用的送了不少，說老實話，他們占大便宜了。
自家老婆子自己不知道嗎？嚴毅拿過來的那些東西，能有兩成用在小娃娃身上就算不錯了！
就這樣她還不知足，嚴毅那個小子從來就不是軟柿子，現在就差撕破臉了，她還做夢人家能上門來求呢？
陳秀花神色不大自然，但隨即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你是沒吃還是沒喝啊？我占了人家便宜我認，你別搞得自己多高尚一樣，那你當時倒是攔我啊？”陳秀花冷笑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知道你這叫啥，這叫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陳秀花說完也懶得理他了，自己搬著凳子往門口一坐，她倒要看看嚴毅什麽時候上門！
這邊夫妻二人自然不知道嚴毅舅舅舅媽吵了起來，就算知道嚴毅也不會在意，他把康康送到大娘家就趕緊去單位了。
他修車的手藝在市裏司機群體中早就傳遍了，這次聽說他們運輸隊今天集體檢修車輛，好幾個單位的都打好招呼說把自己單位的公車也送過來檢修。
雖然說大部分司機會開車一些小毛病也能修一修，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車也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壞啊！萬一哪個領導用車，車突然壞在半路了，還修不好怎麽辦？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打電話救援都沒地兒打電話，到時候就麻煩了。
文主任過來打招呼說了這個事情嚴毅自然不會拒絕，本身就是順手的事情，再加上最近新的任命馬上就要下來了，可不能出岔子。
另一邊許薇帶著樂樂到了辦公室，果不其然幾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洪元看到後眉頭皺了皺，但是轉念想到嚴毅又懶得管了。他現在跟嚴毅那邊兒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帶個孩子也不是啥大事兒，算了算了。
從他被發配到回收站來，他就知道自己的職業生涯差不多到頭了，只要不出什麽大問題，就得在這裏養老，大面兒上能過得去的他也懶得管，想到這裏他又出去泡了杯茶關門睡覺去了。
季亞明看到二人眼睛一亮，只覺得自己抓到了她的把柄，語氣都囂張了起來，“你怎麽回事？你是來上班的還是來帶孩子的？占著工作崗位不好好工作卻幹私事，你這跟薅社會主義羊毛有什麽區別？”說著裝模作樣冷笑一聲，“我倒是沒看出來，咱們群眾中倒是混進了你這麽個老鼠屎”！
她說的正氣凜然，其他幾人也臉色微變。
若是放在以前也就罷了，雖然一樣抓政治思想，但是也不會因為一些隨口而出的話怎麽樣。
但是這兩年不是這樣的，從前幾年成立革委會開始，到如今城市裏那一個個紅袖章，現在已經變成了你隨口的話也會被人抓住把柄進而批鬥、下放，可怕的很！
許薇本來不想跟她爭執的，但是她這上綱上線的樣子是想幹什麽？是想自己最好被趕出去然後她繼續回來當她的會計？
許薇冷笑一聲，看著季亞明的眼神很是不善，“我家裏往上八代貧農，到我父親這一代才進城當了工人。我孩子的爺爺奶奶在運輸貨物過程中為了保護公家財產犧牲，孩子父親在運輸隊工作沒人照顧孩子只能我暫時帶幾天等過幾天就送育紅班怎麽了？你說這個話是覺得咱們組織完全不體諒雙職工沒老人的家庭是嗎？你是認為組織這麽不近人情是嗎？”
她才不管季亞明逐漸難看的臉色，又步步緊逼，“再者，我今天剛參加工作，我薅什麽羊毛了？還是我孩子怎麽調皮搗蛋破壞單位財物了？再說了我一沒變賣單位物資，二沒低價回購單位物資，三沒在學歷條件以及個人能力都不滿足崗位要求的情況下，強占行政崗打亂單位內部的正常運轉。所以你覺得，我怎麽違反紀律怎麽十惡不赦了？”
旁聽的幾人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只覺得這季亞明真是個挑事兒精以及新來的會計還挺不好惹的。
但當聽到第三條時，許中華還好，沒怎麽認真聽，倒是另外兩人臉色都變了。
這第一、第二條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說就是季亞明做了什麽，可第三條指向性這麽明確，如果第三條是她幹的，那第一、第二條是不是真的，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呢？
季亞明自然註意到身後兩道灼熱的目光，心道不好，忙反駁她，“你說我損害單位利益你有證據嗎？”
許薇笑了，甚至笑出了聲音，眼中卻滿是嘲諷，“我什麽時候說你季亞明倒賣物資回購物資了？或者你又什麽時候聽到我說你倒賣回收站物資了？”
季亞明一時哽住，但怒氣卻湧了上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朝著許薇沖了過去，“你個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
其他幾人嚇了一跳，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自詡文化人動不動就鄙夷他們粗俗的季亞明竟然會像個瘋子一樣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動手！
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許薇倒是做好準備了，手中緊緊握著一把竹子掃把，就等著她上前把掃把掃到她臉上呢！
沒等她提起掃把身後就沖出一顆小炮彈直直地撞向季亞明，一頭紮在她肚子上，撞得季亞明一屁股摔倒在地，捂著尾椎骨哀嚎。
許薇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扔掉掃把就沖上去抱住捂著頭的樂樂，眼眶都紅了，“樂樂怎麽樣？頭疼不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樂樂撞得頭暈腦脹要不是許薇扶住差點摔倒，他軟軟地靠在許薇身上輕輕搖頭，但是想到許薇之前的話又說道：“不疼，沒事，保護你。”
許薇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她緊緊抱住樂樂不松手。
季亞明的喊叫聲太大，在辦公室養神的洪元聽到後不耐煩地推門出來，“都喊什麽？叫什麽？不想上班都給我滾蛋！”
等看到地上爬不起來的季亞明以及抱著孩子哭泣的許薇一時只覺得頭都大了，“這是怎麽了？這……”
見到洪元，季亞明像是找到靠山了一樣，哭得聲音更大了，“姑父……”那聲音婉轉淒切，不知道的以為她怎麽了呢！
許薇見狀冷笑一聲，抱著樂樂就站了起來，“季亞明，我本來不想多說什麽，我奉勸你好好想想，我今天第一天來，這會計之前是你當的，這賬之前也是你查的，你要是有腦子就好好想想，自己之前有沒有做什麽虧心事，經不經得起查！我話不想說的太難聽，你好自為之”，說完也不理會洪元等人，抱著樂樂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將門用力關上。
門外的幾人只聽到門“砰”的一聲被摔上面面相覷，胖姐三人自覺已經吃到許多瓜了，再聽下去保不齊洪元就得給小鞋穿，想了想都找了借口出去了。
洪元看著在地上蹭的一身灰的季亞明只覺得頭痛欲裂，狠狠瞪了她一眼，“給我滾進來”，說完就回了辦公室。
季亞明傻楞在那許久才委屈巴巴地跟著進去了，只是心裏卻覺得姑父幫著外人不幫自己，回頭可得好好跟姑媽告狀！
洪元坐在位置上喝著茶想著消消火，也不知是水太熱還是火氣太大，越喝越來氣，等季亞明進來的時候，他瞪著眼把茶缸子往桌子上一磕，季亞明心裏卻也跟著一跳。
“你是不是非要我指著你鼻子罵你一頓才老實？早晨的事情一點不長記性是吧？你自己為什麽做不了這個會計你不清楚嗎？你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幹凈了嗎你還敢在這鬧？”
說完一邊覺得自己這麽說個晚輩姑娘不太好，一邊又覺得就該好好罵罵她，心裏糾結，臉上表情卻愈發嚴肅。
自己大舅哥跟他媳婦兒還有她幾個哥哥也沒見蠢成這樣啊？
季亞明委屈，想說什麽又被洪元瞪了一眼，“我清清白白這麽多年，招了你進來，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誰都沒發覺？回收站的廢鐵，哪兒去了？你家裏有多少人，能把這回收站裏凡是看的過眼的家具全部收走？”洪元心裏也委屈，沈沈嘆了口氣，“你不能把大家都當傻子啊！”
季亞明想說什麽，洪元又打斷她，“你之前做的賬有多粗糙你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人家剛來就跟我簽了結算單，確認了在她來之前的所有賬目都跟她沒關系，你說把她逼急了她把這東西拿出去，你會有什麽好下場？”
見季亞明臉色瞬間蒼白，為了自己以後得舒心日子，洪元又加了一把火力，“你不如想想事發之後你是會去大東北還是大西北勞改吧！”
說完也不去看人都傻了的季亞明，端著茶杯嘆了口氣。人嘛，聰明的知道自己要什麽知道自己有什麽，心裏什麽都有成算。本分的，知道自己什麽不行也行，那知道不行就老老實實過日子，別那麽多歪心思。
最怕的就是明明不聰明甚至還有些愚蠢的，卻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第一聰明蛋，覺得自己可以把別人耍的團團轉，卻不知道別人看她都跟看猴戲兒一樣。
過了許久，見季亞明還是一副悲悲戚戚的樣子，洪元心裏也覺得膩歪，“許薇是個聰明的”，要是她今天沒來辦這個交接，時間長了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了，到時候一攤子爛賬，她想甩也甩不開。
他雖然沒想坑許薇什麽，但是季亞明畢竟是因為自己才能進來回收站，要是有人能給她擦屁股自己也是高興的。
“多的話我不想再說了，你要是還想在回收站待就回去好好想想吧”，洪元很心累，他只是個姑父，又不是她親爹，如今他雖然沒了向上的希望，但也還是要在這個崗上養老的，季亞明要是太過分了，不說別人，他也不會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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